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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导读81

来源:大观园 时间:2023/1/19

第八十一回占旺相四美钓游鱼奉严词两番入家塾

情节梳理:宝玉提出想法留迎春——王夫人不同意——宝玉来见黛玉——宝玉回屋看书——悟“放浪形骸”——去园里——看探春等人钓鱼

贾母派人来叫——宝玉到贾母处——贾母问当年魇魔症状——问凤姐——谈论马道婆害人案——贾母不让追究赵姨娘

贾政和王夫人商量宝玉上学——传唤宝玉来叮嘱——送宝玉去学堂——见塾师贾代儒——交代学习要求

宝玉还在痴痴地做着努力,想要呵护迎春,甚至幻想着女孩子永远不嫁,活在一起,死在一起。看书时,开始领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和“放浪形骸之外”。这些都表明贾宝玉的思想在发展。

马道婆害人案发,照应了第二十五回宝玉和凤姐中魔症的故事。贾母这个英明的当家人,不让凤姐再追究赵姨娘,她知道,对于一个的家庭来说,和睦是最重要的。

贾政逼宝玉上学这件事,我们在第七十九回已经说过,小说前后出现了矛盾。

那里有贾政的一段心理描写,说贾政已经看淡了一切,理解了贾宝玉,并赞赏他的诗才,觉得他不是考功名的料,不想再逼他了。这里,贾政的话,反复否定宝玉作诗的才能,“就是做得几句诗词,也并不怎么样,有什么稀罕处”?“从今日起,再不许做诗做对的了”,并且明确要求“单要学习八股文章”。两下对比,就觉得剧情的发展很不自然。

后四十回,有好几处这样前后相悖的地方。这也是一些人不认同后四十回的主要理由之一。他们认为,后四十回不是曹雪芹公写的,完全是狗尾续貂。

《红楼梦》刚问世的三十年间,是以手抄本流传于世的。至今见到的手抄本都是只有前八十回,甚至还不够八十回。等到印刷本问世,才是完整的一百二十回本。

一些人认为,程伟元从书商的角度考虑,必须以完整版发行才有市场,于是找来高鹗等人,续写出后四十回,所以,后四十回与前八十回有很多不吻合的地方。

当然,也有一些人认为,后四十回是曹雪芹公写的,高鹗程伟元等人只是整理者。

这样,就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

例如,著名华人作家张爱玲女士,就极力否定后四十回。她曾说,人生有三大遗憾,其中之一,就是看不到曹雪芹八十回后的《红楼梦》。

而同是著名华人作家兼教授的白先勇先生,又极力肯定后四十回。他说:“我感到一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就是能够读到程伟元和高鹗整理出来的一百二十回全本《红楼梦》!”

在当代的大陆学者中,以周汝昌先生为代表的很多人完全否定后四十回,而以启功先生为代表的的一些人认同后四十回,著名作家王蒙先生也感觉后四十回中的有些精彩情节应该是出自曹雪芹之手。

那么,我们该怎样判定后四十回呢?

我想,我们不要急着讨论这个话题,先接着读下去,遇到问题,摆出来,从小说欣赏的角度,一一进行分析,不掩其优点,也不隐瞒其缺点,公正地进行评价,到最后,读者自会做出判断。

不过,我还是要说两句。

如果《红楼梦》到第八十回这里戛然而止,将不仅是《红楼梦》之殇,也是中华文化之伤。

如果你见过其他人续写的《红楼梦》,经历了一页都读不下去的痛苦和厌烦,就能体会到:有了“程乙本”的后四十回,是《红楼梦》之幸,是读者之幸,甚至是中华文化之幸。

还有一个问题。

很多人读《红楼梦》的时候,受序言介绍的影响,头脑中有一个固有的认识——后四十回是别人续写的。带着这样的心态,读到第八十一回,见贾政前后心口不一,又见贾宝玉的行为很无聊,一下子很反感,于是更相信了后四十回是伪作的观点,甚至产生了厌倦,不想再读下去了。(柴愚就曾经有这种经历。)

我要说,你如果在这个时候放下了,那是非常遗憾的事。就像一次旅游,一旦在中途下车,你就会错过后面很多风景。

首先,关于小说在这一回里出现的前后矛盾的问题,我们前面已经说过,是“人文版”《红楼梦》前后矛盾,而“广师版”的第七十八回没有那段贾政的心理描写,自然也就没有这个矛盾。

其次,要说矛盾,《红楼梦》里前后矛盾的地方可不少。例如第二十八回,贾宝玉和蒋玉菡结交,两人互换了汗巾子。宝玉回来,第二天早上就把汗巾子转赠给了袭人,并逼迫袭人系上。等宝玉出去以后,袭人“终究解下来,掷在个空箱子里……”这里已经明明白白写了汗巾子的去向,可到了第三十三回,这条汗巾子又到了贾宝玉的腰上,并被忠顺王府的管家当作证据,逼他说出蒋玉菡的下落。这不是前后矛盾吗?当然,这么一部宏大的著作,有一些小矛盾,读者是可以理解的。

第三,小说以某一个人物的活动为线索,来串起一个回目的故事,这种手法在前面屡见不鲜,而以贾宝玉的行动为线索的回目更多,这一回也是这样安排,符合曹公的写法。

第四,这一回的节奏非常舒缓,看上去不够吸引人,也是事实。但你回忆一下,前面每次大事过后,或者说每一个大高潮过后,总有几回的故事很琐碎、情节很舒缓。例如“元春省亲”之后,一下子进入平淡的生活,故事情节非常舒缓。那么,在“抄检大观园”“赶走众丫鬟”“祭奠晴雯”等高潮之后,再趋于平静的生活,这样起伏跌宕、一张一弛,也符合《红楼梦》一贯的手法,况且,下一回马上就有林黛玉做噩梦的惊险故事。

第五,说四美钓鱼的情节像是拼凑,确实有点,但八十回之前也有拼凑的情节。例如,第二十六回,贾宝玉专门派人去把贾芸叫到他的书房,两人见面,却一句正经话没有,一点事也没有,其实就是找个借口,让小红和贾芸见面的。柴愚私下认为,这也有拼凑之嫌。当然,这都是可以原谅的,因为曹雪芹公是书未成而逝。

总之,我们把问题辩证地提出来,更能使读者擦亮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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