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
她的祖上是读书仕宦之家。因人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都不行,所以亲自入了空门,在玄墓蟠香寺出家,带发修行。长大之后,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
十七岁那年,她跟随师父进京,在西门外牟尼院住着。师父圆寂后,妙玉本欲扶灵回乡,但师父留下遗言,让她在京静居,等待结果。第二年贾府迎接贾元春省亲,王夫人派人用名帖将她请进大观园,入住栊翠庵。
她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气质高雅。在贾母、王夫人面前,她从容自若,不卑不亢;在大观园里,她与贾宝玉、黛玉、宝钗、湘云等人结下友谊;贾母带人到栊翠庵品茶,她用的茶水、茶具,以及饮茶方式,更显得其格调与众不同。
《红楼梦》一书未完,那么妙玉的最终结局如何?
《红楼梦》通行本里,妙玉的结局是这样的:
却说这贼背了妙玉来到园后墙边,搭了软梯,爬上墙跳出去了。外边早有伙计弄了车辆在园外等着,那人将妙玉放倒在车上,反打起官衔灯笼,叫开栅栏,急急行到城门,正是开门之时。……不知妙玉被劫或是甘受侮辱,还是不屈而死,不知下落,也难妄拟。
妙玉被抢劫贾府的盗贼劫走了,且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贾府没落,盗贼出没,妙玉手里有名贵的茶具,窃贼盗物并抢劫人,情理之中。
妙玉被抢劫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刘姥姥跟着贾母到妙玉的栊翠庵内品茶,用了她的成窑杯。婆子们将杯子收回来时,妙玉忙命:
“将那成窑的茶杯别收了,搁在外头去罢。”
脂砚斋在此批注:妙玉偏僻处,此所谓“过洁世同嫌”也。他日瓜州渡口劝惩不哀哉,屈从红颜,固能不枯骨……
由此推测,妙玉最终出现在瓜州渡口。
古代对于瓜州渡口有很多著名的解读。
陆游《书愤》中有“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的诗句;王安石的《泊船瓜洲》有:“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的诗句。瓜洲千年古渡,不仅有着悠久历史和丰富人文积淀,更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民间故事。
那么妙玉会不会如杜十娘一样呢?
从妙玉的判曲来看,“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
《红楼梦》里的“风尘”有特殊含义。
《红楼梦》第二十八回,茗烟从潇湘馆把宝玉找出来,原来是冯紫英请他去喝酒。到了之后,“薛蟠早已在哪里久候,还有许多唱曲儿的小厮并唱小旦的蒋玉菡、锦香院的妓女云儿。”
而这个云儿其实是影射了史湘云。
这个影射有什么意义?它的意义在于指向了十二钗中人物最张命运的一种走向——大家闺秀最终沦落到风尘,流落在烟花巷。
事实上,巧姐的最终命运也是被人卖进了烟花巷,幸亏被刘姥姥救了出来。
《好了歌》里有一句谶语:“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这其实就是妙玉的真实写照,她千里进京,听了师傅之言,守在京城,最终选择了大观园,选择了贾府,但是没想到贾府到了末世,大厦倾倒之际无完卵。按照古代处置方式,被抄家的大族之女,最终都会被沦为军妓。
所以,妙玉最终的结局其实不是被盗贼劫走,也不是简单的瓜州渡口沦为普通的风尘,而是被卖入妓院沦落风尘的悲惨结局。
声明:本文系资料重点引自《乾隆庚辰四阅评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胡适藏乾隆甲戌脂砚斋重评石头记》《蒙古王府本石头记》《郑振铎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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