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是王夫人的亲戚,因家道艰难,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贾府“打秋风”,其三进大观园对贾府的兴衰做了很好的注脚。
第6回第一次进大观园,虽不知所措,却成为贾府叙事的引子;第二次进大观园已是39回,故事的中段,刘姥姥亲眼目睹了贾府这样大家族的衣食住行;第三次,80回后贾府衰败时,伸出援手。总体而言,刘姥姥三进大观园,见证了贾府的盛衰,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红楼梦整本小说的贯穿线索。其中第二回进贾府的刘姥姥行酒令,暗含了贾府兴衰的密码。
对于贾府人物的命运,曹雪芹在书的开头都有判词,对于贾府的未来,在甄士隐注解《好了歌》中也有显示。但曹雪芹却借刘姥姥之口,从局外人角度对贾府兴衰命运作了最为通俗的预判。其第二次进大观园,贾府还处在衰败前繁华的一段时间,但其奢靡的衣食住行,让人意识到贾府的没落是不可避免的。
那么刘姥姥行的酒令有什么秘密呢?对贾府的命运又有着怎样的预判呢?
40回,令官鸳鸯酒令,“左边四四是个人”,刘姥姥想了半天,说,“是个庄家人罢”。其平实的语言,既显示了刘姥姥庄稼人的本色,又对百年望族的贾府兴起作了暗示,拿今天的说法就是,“三代以上都是贫民”,所以官二代富二代们什么好得瑟的,就如焦大说的,“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这家业”,千万不能忘本,富不过三代呀。
鸳鸯说,“中间三四绿配红”,刘姥姥说,“大火烧了毛毛虫”,众人都道还是其本色。殊不知这个酒令预示贾府的强盛,就如火或小龙一样,尤其在元春被封为妃后,贾府也算是皇亲国戚,为省亲专门建造了大观园。可是,元春的去世,无情的大火将焚烧贾府这个毛毛虫。
鸳鸯行令词为“右边幺四真好看”,刘姥姥则“一个萝卜一头蒜”,萝卜根深叶茂,象征贾府曾经是势力强大,如此强大的家族,终不免像一头蒜一样,分成几瓣,预示贾府四分五裂。在元春失势暴卒,贾母去世后,贾府顷刻分崩离析,人心涣散,贾赦邢夫人和贾政王夫人陷入内斗,进而分家,引发抄家,百年大家族落得个白茫茫真干净。
最后,鸳鸯道“凑成便是一枝花”,刘姥姥用两手比划着,“花儿落了结个大倭瓜”,引得众人大笑起来。此处行酒令预示繁华似锦的贾府,到头来,还是败落下来,正如庄稼人种的大倭瓜一样坠落地上,各自须寻各自门,而感恩的刘姥姥则第三次进贾府,勇敢地就救了被拐卖妓院的王熙凤女儿巧姐,令人对这个厚实的庄稼人刮目相看。
这也提醒着我们,即便是穷亲戚,能帮忙还是帮帮忙,指不定其中也有个刘姥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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