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精彩绝伦的显隐两本书,它不但是一部小说,也是一部史书,作者阐述的真事隐假语存,满纸荒唐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等都是解读红楼梦的重要方法论。显隐两本书分别描述了两个不同年代不同主人公的类似的爱情婚姻故事,国事家事都包含其中的。
红楼梦的细微之处表现为草蛇灰线,草蛇灰线是解读红楼梦的灵魂和引信,文本里那些大段大段的文学描写有时候远不如看起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或几个字重要,那最容易被忽略的才是红楼梦的关键点。
本文简单分析一下贾宝玉大观园的题词权,在贾政带着众人进入大观园前,有一句看起来很简单但是也是很奇怪的描写:说毕,命贾珍在前引导,自己扶了宝玉,逶迤进入山口。这句话很有内涵的,贾政作为贾府的主子和代表,贾宝玉的父亲,带着一干人检查大观园的概貌,到了山口自己扶了宝玉进去。按照古代的父子和尊卑关系,百顺孝为先,自古至今,尊敬老人是一种为人美德和职责。家族以孝为荣,尽子职,敬尊长。贾政年迈,应该是贾宝玉扶着贾政才对。
还有更加奇怪的,宗法制度下指家庭的嫡为尊。妾为庶,妾所生子、孙就是庶子、庶孙;嫡子、嫡孙称父的妾为庶母、庶祖母;庶子、庶孙称父的正妻为嫡母、庶祖母。在中国古代,嫡亲是一种法律上的继承关系,如贾敬和贾政的正房原配夫人即嫡妻所生的长子视为他们的嫡长子,该嫡长子以下的这一支血脉与其甲之间就是嫡亲关系,享有继承权与继承义务,包括爵位、财产等。
庶子和嫡子也是兄弟,庶子分为妾生子和婢生子,庶子的地位,主要是取决于自己母亲家族的身份地位,母亲的身份地位,影响着孩子可以享受到的权益。嫡、嫡子、嫡孙的地位高于庶、庶子、庶孙。《增韵释嫡》说:“正室曰嫡,正室所生之子曰嫡子。一曰嫡,敌也,言无与敌也。”他们在名字上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般用"伯(长、孟)、仲、叔、季"等字表示排序,有时会用"行第"作为人名代称甚至名字。这两种方式都与宗族制及对礼教的重视有密切联系。
贾府的嫡子和庶子,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们虽然都是贾府男主人的儿子,但不管是在家族内的地位,还是在继承问题上,身份和权利都截然不同。贾政带人视察大观园,队伍里根本就没有贾环和贾珠另外一个妾娄氏孩子的地位,可是连贾府嫡孙贾兰的身影也没有就感觉奇怪了。
所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宗法制规定了继承权力的第一顺序人永远都是嫡长子,每个嫡子刚生下来就知道自己的地位如何,这样弟弟就不会和哥哥争夺权力以保证家庭稳固。这些嫡子之间的的利益分配也有一定的规矩。贾府是由宁国府和荣国府组成,显文本里宁国府的嫡长子是贾珍,其实隐文本里的贾琏和她的哥哥才是主人,荣国府的嫡长子是贾珠,继承人是贾兰。贾宝玉如果是贾府子弟,无论在宁国府贾珍和荣国府贾琏跟前都是小字辈,但是贾政带领一干人从大观园入门到了出门,都是贾宝玉在吟诗作赋到处题词,而贾珍和贾琏岁数都比贾宝玉大,相对地位比贾宝玉高一些,但是他们这些贾府子孙只有听从安排,在建造大观园里如牛马勤勤恳恳劳作的份儿,到了题词阶段竟然没有他们的机会,这就很是让人奇怪的事情。
在贾宝玉一路题词的进程中,贾政还不忘吩咐贾珍和贾琏大观园的某些业务,红楼梦原文:
方欲走时,忽又想起一事来,因问贾珍道:“这些院落房宇并几案桌椅都算有了,还有那些帐幔帘子并陈设玩器古董,可也都是一处一处合式配就的?”贾珍回道:“那陈设的东西早已添了许多,自然临期合式陈设。帐幔帘子,昨日听见琏兄弟说,还不全。那原是一起工程之时就画了各处的图样,量准尺寸,就打发人办去的。想必昨日得了一半。”贾政听了,便知此事不是贾珍的首尾,便令人去唤贾琏。一时贾琏赶来。
贾政问他共有几种,现今得了几种,尚欠几种。贾琏见问,忙向靴桶取靴掖内装的一个纸折略节来,看了一看,回道:“妆蟒绣堆、刻丝弹墨并各色绸绫大小幔子一百二十架,昨日得了八十架,下欠四十架。帘子二百挂,昨日俱得了。外有尚毡帘二百挂,金丝藤红漆竹帘二百挂,墨漆竹帘二百挂,五彩线络盘花帘二百挂,每样得了一半,也不过秋天都全了。椅搭、桌围、床裙、桌套,每分一千二百件,也有了。”
读者在这里一般都不注意这些细节,都认为贾珍和贾琏一路辛苦是应该的,只有贾宝玉一个人题词是合情合理的,其实不然。如果贾宝玉真是贾府子孙,如此就是违反贾府最基本的宗法制度。
按照如此分析,只有把贾宝玉看成皇室寄养在贾府的皇子,一切就理所应当了,大观园没有动用贾府一两银子,那是从皇室秘密给贾府的三二百万两银子里拿出来的。贾政在带人进大观园前扶了宝玉也显得合情合理,他这样做一是对皇室的尊重,二来贾宝玉腿脚有残疾,贾政在贾宝玉上台阶的时候扶一下理所应当。贾宝玉一路表演,贾政一路训斥来呵斥去,那都是外人看的。
注:本文参考部分专业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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