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作为红楼梦里面的一个串场人物,情节并不多,但是却给人印象深刻。这是因为红楼梦中的女子虽然性格各有不同,但是大多都是年轻貌美,刘姥却是一个例外,她既不年轻,也和美貌扯不上什么关系,如果我们把她单纯的定义为一个丑角,那就辜负了曹雪芹的一番苦心。
曹雪芹的书中描写了很多聪明人。史太君是雍容大聪明,王熙凤是反应灵敏,精于算计的聪明。至于刘姥姥,她是一个充满着乡野智慧的老太太。特别是三次进入大观园的场景,不仅使她成为贾家兴衰的见证者,也让我们认识了这样一位具有大智慧的小人物。
一进荣国府的刘姥姥—有想法,敢实践
刘姥姥膝下无子,跟着女儿女婿靠两亩薄田度日,有一年世道艰难,女婿狗儿因为没钱过冬就在家里喝酒发脾气。刘姥姥看不下去,她一针见血的指出如今的落魄是因为狗儿不改有钱时的恶习所致,刘姥姥的一番话稳住了狗儿。但是问题总要解决,刘姥姥说狗儿的祖父曾经和金陵王家同朝为官,因为同姓攀了同宗,提议去贾府找以前有过故交的的王夫人“打秋风”。狗儿并不想去,便央刘姥姥去贾府一次,为了解决生存困境的问题,就有了刘姥姥带着孙子板儿一进荣国府。
辗转进入荣国府,她先是找到了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委婉的表明了来意。周瑞家的一来因为“丈夫昔年争买田地一事,多得狗儿父亲之力”,二来也想“显弄自己的体面”,决定替她传一回话。果然在周瑞家的热心帮助下,刘姥姥顺利地见到了荣国府的大管家琏二奶奶王熙凤。为了得到贾府的资助,她在王熙凤面前一番诉苦,当然最后她顺利的博得了王熙凤的同情,大方的给了刘姥姥20两银子。
正是在刘姥姥一家与荣国府地位相差如此悬殊、关系程度如此牵强的情况下,刘姥姥成功打进荣国府把事情办成,展示了过人的智慧胆识和超强的公关能力,正所谓“惟其艰难方显勇毅”。可以说刘姥姥在这件事上是绝对的“主角”正是在刘姥姥一家与荣国府地位相差如此悬殊、关系程度如此牵强的情况下,刘姥姥成功打进荣国府把事情办成,展示了过人的智慧胆识和超强的公关能力,正所谓“惟其艰难方显勇毅”。可以说刘姥姥在这件事上是绝对的“主角”。
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能够得到资助固然是运气,但是从事前的精心准备来看,刘姥姥并不是误打误撞,她有想法,敢实践,并且为下一次进大观园埋下了伏笔。
二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能受辱,肯变通
二进大观园可谓是刘姥姥的“重头戏”。刘姥姥是个有心人,自从上次在荣国府得银20两,攀上这门亲戚后,她就时时记挂着人家的好处。如果说上一次来荣国府,刘姥姥是专门打秋风的,那么这一次她的到来,是敬献土特产的(“两三个丫头倒口袋里的枣儿、倭瓜并些野菜”)。
所谓礼尚往来,富人有富人的心思,穷人有穷人的心意。用刘姥姥的话说,就是“今年多打了两石粮食,并没敢卖呢,留着尖儿,孝敬姑奶奶、姑娘们尝尝”,“也算我们的穷心”。不过,话虽如此,刘姥姥来意恐怕也并不单纯。
刘姥姥在凤姐的屋里稍坐片刻后,得到了贾母的召见。刘姥姥给贾母请了安,与贾母拉起了家常。并在贾母的要求下,讲起了她的乡村见闻。不料,贾母非常感兴趣,并在刘姥姥去凤姐那里吃饭时,送了几样自己的菜。凤姐见贾母开心,吃过饭后便又把刘姥姥打发到贾母的屋里陪她说话解闷儿,刘姥姥“又搜寻些话出来说”,这次刘姥姥的话不但打动了贾母,而且感染了在座在宝玉姐妹们,她们自觉“比那些瞽目先生说的书还好听”。
刘姥姥见众人爱听,“便没话也编出些话来讲”。她信口开河地杜撰了一个红衣女子抽柴烤火的故事,处心积虑地编织了一个九十多岁老奶奶因虔诚理佛得了个聪明伶俐的孙子,免除了绝嗣的传说,引的贾府上下都听的入了迷。
除了说故事厉害,刘姥姥装傻卖乖“作贱”起自己来也是当仁不让。当凤姐在她的头上插花取笑她的时候,她非但不生气,还笑着说“我这头也不知修了什么福,今儿这样体面起来。”在鸳鸯的授意下,她在饭桌上高喊“老刘,老刘,食量大如牛,吃个老母猪不抬头。”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刘姥姥的藏锋守拙,让贾母都觉得她实诚有趣,把自己吃的菜都端过来给她吃。
除了贾母,黛玉也深受刘姥姥的影响。我们看到了另一种性格的黛玉,不同于以往黛玉敏感多疑,多愁善感的“病西施”形象。在刘姥姥二进荣国府的时候,黛玉被刘姥姥的“活宝”形象逗得捧腹大笑,伏着桌子只叫“嗳哟!”在刘姥姥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个天真活泼的黛玉形象,让人觉得弥足珍贵。
刘姥姥自从进了大观园,一路察言观色、不吝赞美,她称贾母是“老寿星”、惜春是“神仙托生的”,她夸林黛玉的住的房子“比上等的书房还好”、贾母住的正房高大“威武”,她赞荣国府玲珑剔透的小面果子,他们“乡里最巧的姐儿们,剪子也不能铰出这么个纸的来”。刘姥姥一边投其所好地抛洒她的赞美之词,一边不懂装懂地不放过每一次逗笑大家的机会,她把关在笼子里的八哥说成是黑老鸹子,把旧年雨水煮的茶说成是清汤寡水,把省亲别墅说成是“玉皇宝殿”。
刘姥姥聪明睿智,又善于变通,用曹雪芹的话说,“刘姥姥虽是个村野人,却生来有些见识,况且年纪老了,世情上经历过的。”
三进荣国府的刘姥姥—心地善良,知恩图报
因为红楼梦后四十回的丢失,我们并没有看到刘姥姥三进大观园的场景,但是根据前文,我们仍能做出大概的猜测。
在刘姥姥二进大观园中,凤姐在刘姥姥离去的前一天,把女儿生病的事告诉了她,并央求她给女儿起个名字,压压邪。刘姥姥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立功的机会。她在问东问西、一番推算后,给凤姐的女儿取名叫巧姐,还要王熙凤一定要给女儿取这个名字,说巧姐儿未来祸事会因这个“巧”字化解。
不想,一语成谶。多年以后,荣国府被抄家,凤姐惨死,巧姐儿被拐卖到青楼。刘姥姥历尽千辛万苦,多方筹措,得银一百两,为巧姐儿赎了身。
那时她们再回到已不复昔日荣光的荣国府,作为贾家兴衰的见证人,刘姥姥心中又会做何感想?她会不会想起第一次带着板儿来时被贾家众人的刁难和忽视,想起第二次进大观园时在潇湘馆摔了一跤,贾母带着她游览大观园各处,她喝醉酒时误入了宝玉的屋子,鸳鸯送别时的打趣,平儿为她雇的马车……如今的荣国府,门前贴上了封条,好像一下子封住了昔日所有的欢声笑语,真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众人死的死,散的散。原来从人上人到阶下囚,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说过一句话:说乡下人过年的时候也都会买年画来贴,农闲的时候,大家聚在一起也会想这个世界上有像这画上这么美好的景色吗?什么时候到这画上的景色中逛逛才好,如今我来了这大观园,觉得园内景色比画上强十倍。这句话一直被认为是刘姥姥讨好贾家众人的一段话。
但是,如果刘姥姥三进大观园去了惜春的住处,见到了当年惜春画的大观园行乐图,会不会也会有感慨一切繁华富贵都成了过眼云烟,成了假的,就同惜春画的行乐图一般成了一幅虚幻的画。这不就是通灵宝玉游历红尘富贵后的感悟吗?不就是一僧一道说的最后终究是一场空吗?
总结
在《红楼梦》当中,刘姥姥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配角。但是由于三进贾府,使之见证了贾府的兴衰,使之成为了整部小说隐藏的线索。她在面对窘迫的生活,无法度日时,不是自怨自艾,而是积极地寻找机会,通过公关,谋求到了贾家的资助。而后也没有坐吃山空,继续辛勤劳动,使一家人过上了较为殷实的生活。
为了报答贾家的恩情,她第二次走进荣国府,带来了自己产的蔬菜瓜果,巧言妙语博得贾母的喜欢,自愿扮演奸角逗大家开心,大智若愚的形象入木三分。在贾家衰落,大厦倾倒之时,她不忘旧恩,第三次走进贾府,竭力营救巧姐儿,为其寻求了一段美好姻缘。这些情节,让刘姥姥的形象在几百号人物中脱颖而出,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有想法,敢实践,能受辱,肯变通,心底善良的农村老太太形象。
参考文献:《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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