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会记得大观园。这是《红楼梦》故事的主演场地,是处值得好好研究的地方。作为文艺作品中的大观园,不一定实有其地,可是应有一个原型,《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在什么地方?清代有没有如此奢侈的豪宅?
清代乾隆时期,明义写了《绿烟琐窗集》,其中一首诗的小序提到了大观园:“曹子雪芹出所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盖其先人为江宁织造,其所谓大观园者,即今随园故址。”随园是诗人袁枚建造的园林,他也应合着说:“康熙间,曹(红楼)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中有练亭为江宁织造,…其子雪芹撰《红楼梦》一部,备记风月繁华之盛中所谓大观园者,即余之随园也。”
胡适先生对此谈过自己的看法,他在《红楼梦考证》中说:“我们考察随园本名隋园,主人公为康雍时织造隋公,此隋公即是隋赫德。”有人考证,当年袁枚所造“随园”的地理位置,即今南京市广州路西侧,东起干河沿、青岛路,西至随家仓、乌龙潭,现在青岛路和上海路之间,尚有“随园街道”,可见,昔日随园之规模是何等可观。
以上这些说法可谓有根有据,比较符合“曹家故址”变化情况,再从曹雪芹自身来看,少年时代他在江宁(今南京)老家度过,对于风月繁华的场面记忆犹新,后来写《红楼梦》时,很容易把本应属于自家的“隋园”当作“大观园”的原型,这样写起来得心应手,因而取得了很好的艺术效果。
对此,著名红楼梦研究专家周汝昌先生提出不同看法,他在《红楼梦新证》中说袁氏的话毫无根据,所谓向壁虚造,信口开河。“大观园”的原型既非南京旧时的“随园”,那么,曹雪芹心目中的这处豪宅在哪里呢?清代胡大铺提供了“大观园”应在北京的资料,他在《雨后得古香北地书東书尾》一诗小序中写道:“来书云:访古,得《红楼梦》中大观园故址,晤老神,为赖大耳孙,是真闻所未闻。”古香时居北京,给胡大铺写信报告了访得大观园故址的消息。
到了近代徐珂编《清稗类钞》时则肯定地说:“京师后城之西北,有大观园旧址,树石池水,犹隐约可辨。”周汝昌先生赞同“大观园”在北京的这种观点。他进而认为其遗址就在清代北京的恭王府。恭王府到底是不是荣国府?这得看恭王府的史实。
恭王府是清代有名的豪华府第,它座落在北京城西北,左依什刹海,后临后海沿,这里原是清代权臣和珅的私宅,后和珅被夺职下狱,家产抄没,这处豪宅几经易主,后来成了“恭王府”。同治年间,恭亲王曾进行过一次较大规模的修缮,有意摹仿曹雪芹笔下的“大观园”而改建了花园,一些传说也因此而来。
但从恭王府历史来看,它不可能是“大观园”的原型。因为曹雪芹早在乾隆二十八年()就已辞世,他死后十三年和珅才修建这处私宅(即后来的恭王府),曹雪芹怎么可能以此作为“大观园”的原型来描写呢?当然更不知道同治年间仿造“大观园”了。所以说,大观园的原型首先可以肯定的它绝不可能是和珅的府邸,应该说恭王府的“萃锦园”是照“大观园”的模样加以仿建,而决不是曹雪芹照着它来描写《红楼梦》中的“大观园”!
又有人又提出了亦南亦北的“综合说”,正如曹聚仁先生在《小说新语》中所说:“大观园是拿曹家的院落作底子,而曹家的府院,有北京的芷园,南京、扬州、苏州的织造府,都是大观园的的蓝本。同时,曹雪芹生前所到过的园林,都可以嵌入这一空中楼阁中去,所谓大观”也不妨说是“集大成”之意。不能看得太老实,却也并非虚无缥缈的。”曹先生的这番话很有道理,看看“大观园”之奇情异景,天上人间皆备,从古至今少有。人们可以按照《红楼梦》的描写去造许多“大观园”,而且造得可能超过曹雪芹的艺术创造,可是,要说某地某处是“大观园”的原型,难免就有些牵强附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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