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唐诗,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李白和杜甫,这两位诗人在我们的心中,已经深深地扎下了根,也成为唐诗的代言人。诚然李白的诗潇洒俊逸,词气飞扬,每一次品读都有一种滔滔江水奔流的气势,但杜甫的诗也不见得都是痛心疾首、悲天悯人。杜甫的诗也有很多气势雄浑,气象万千,和李白的诗风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唐代宗永泰元年,即公元年,杜甫打点好了行李,辞去了节度参谋的职务,一人返回成都草堂。此时的杜甫心中是悲凉的,也是愤懑的,他一直立志报效国家,但苦于不受重用,再加上小人的暗中排挤,无奈之下只得辞官不做。
几个月过后,杜甫的好友严武去世,杜甫在成都的依靠也没有了,他于是乘着一叶扁舟,途径嘉州、榆州,最后到达四川的忠州,一路上触景生情,写下了一首经典佳作名曰《旅夜书怀》,此诗年年入选语文课本,成为杜甫一生当中最具代表的作品,下面我们一起来欣赏这首诗: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这首诗的第一句和第二句描写的是一幅近景画面,诗人看着微风轻拂江面荡起细细的涟漪,两岸的青草随风摇摆,那高高的桅杆竖立在小船之上,小船在码头上停泊着。这里用了一个“独”字,是整句的字眼,诗人描写这些景象,其实是在写自己的内心。这种孤独的心境,正像是小船孤独停泊在岸边一样,而那微风扫过的细草随风飘动,也有一种凄苦和无依无靠的感觉。
诗中第三句和第四句景别忽然扩大了,刚开始写近景,现在写的是远景,就像是一台摄像机,刚拍完了近处的特写,又瞬间把镜头拉远,整个画面非常有冲击力。天上的星星垂向广袤无垠的旷野,明月清辉洒向奔流浩荡的大江,是如此的雄辉和博大。
其实诗人突然之间笔锋一转,写这样广阔的景色,正是衬托出自己孤苦伶仃的心情,这是一种反衬的写作手法,在历代诗作当中,反衬也是被经常应用的。正如“昔我往矣,杨柳依依”,此景用春日的美好衬托出征战士兵的悲苦,和杜甫此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诗中的第五句和第六句是抒怀,这里诗人说:“我这么有名,难道是我写文章写得好吗?我的离职,是因为我年老体弱啊!”其实这句是正话反说,诗人渴望为国尽忠,又怎会因为身体原因辞职不做官呢?他的离职是被迫的,是长期被压制后无法施展后的抉择,并非杜甫真实的意愿。而之所以说自己由于老和病,其实是含蓄地表达了心中的不平之气。这句话充满了愤懑和无奈,但诗人还是含蓄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那份孤寂,在孤独之中却全无颓废之意。
诗中的尾联是千古名句,诗人反问自己漂泊的生涯像什么,最后把自己比喻成天地之间孤飞的沙鸥。诗人此时是看着水天相接,天地空茫,才联想到人如沙鸥一样,转走江湖,身不由己。此处写出了“飘零”之感,正如同沙鸥在天空上徘徊,当真是全唐诗中最飘零无比的。
纵观此诗,景中有情,情景交融,开篇以景色入题,后文逐渐笔势急转开始抒怀,最后用沙鸥作比喻收束全篇,一字一泪,让人读后掩卷遐思。整首诗虽然凄苦,但全无颓败之意,立意高远,堪称是千古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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