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人在送别朋友的时候总是喜欢写诗。李白写道:“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王维写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勃写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们写的诗句影响深远,传唱了千年,也给后人留下了优秀的文化盛宴。而北宋文学家欧阳修的这首送别词,写得深情如水,值得细细品读。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端起酒杯问候春风,希望春风和你一道留下来,共我流连徜徉。唐代司空图《酒泉子》:“黄昏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朋友即将离去,词人心情落寞,端起酒杯,无所徘徊。和春风诉说悄悄话,春风看似是无情的东西,到了词人眼里倒像是好朋友一般,可以倾诉衷肠。好朋友走了,词人只能寄情于春风。
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此地是繁华的洛城之东,大道两旁,垂杨依依。这正是我俩同游之处,当时我们携手游遍这芬芳花丛。词人想起了曾经和好友在繁华的洛城游玩,当时的情景一一闪过脑海,好想再回到从前的快乐时光。可惜风景依旧在,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人生在世,总是苦于聚散匆匆,这遗憾永无尽头。今年的花儿开得比去年鲜艳,也许明年的花儿会更加明媚动人,可惜那时谁与我同赏呢?
词人有一种触景生情的感觉。将三年的花季加以比较,融别离情与赏花,眼前的花开得正好,可心中惆怅不已。这么美的景色,因离情无心观赏。以乐景写哀情,表达了物是人非、欢乐易逝的寂寞,抒发了人生的聚散无常的感慨。
人们大多都是“喜聚不喜散”的。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了别离时,总会非常悲伤。然而林黛玉却是“天生喜散不喜聚”,这是为什么呢?林黛玉对人生的聚散有自己的看法:“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清冷,既清冷,则生伤感,倒不如不聚的好。”对于别离的伤感,林黛玉选择规避,辨证地看待人生的悲喜。而词人却因伤离别发出了遗憾的感慨。
最后一句,词人吟出了人生莫大的遗憾。花开得一年比一年鲜艳,今年你我分离,下次再见面时遥遥无期了。明年的花儿照样开,似乎开得比今年还美。可是你不在我身边,没有知己好友的陪伴,就算有再美的花、再美的景,我孤孤单单地欣赏,也太无趣了。
人一生之中总会有很多的遗憾,比如错过的一趟列车,未表白的初恋,还有因种种困难而放弃的理想。这些遗憾,令我们永久难忘。张爱玲说人生三大憾事:一是海棠无香,二是鲥鱼多刺,三是红楼梦未完。而词人莫大的遗憾是,一别音容两渺茫,相见欢聚不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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