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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贾家抄家的原因,曹雪芹借第一回的小人

来源:大观园 时间:202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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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家被抄家的诸多原因,对皇帝不臣之心是主因。具体表现在与北静王等四王八公结党,公然对抗皇帝,抄家咎由自取。

以前解读贾家的不臣之心,多是从焦大的言行,秦可卿的葬礼,与北静王的关系,贾元春晋升和省亲上着手。今天我们再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讲一下为什么贾家会被抄家。

前面几回我们讲过狠心的“娘家”和岳父,通过甄士隐被老丈人封肃坑骗,分析出王家、薛家、史家对女儿的出卖,对亲家的算计,让人齿冷心寒。

最终总结时还说好在贾家对林黛玉尚算有情有义,肯伸出援手。尽管王夫人反对宝黛姻缘害了黛玉,到底舅舅还有情义,不是“狠舅”。

然而转回头再细想,就发现一个严峻问题。如果从亲缘角度,贾家与皇帝岂非也是翁婿关系?皇帝最终抄了老丈人的家,不也是因为贾家和封肃一样,过于贪婪、混账么!

(第一回)他岳丈名唤封肃,本贯大如州人氏,虽是务农,家中都还殷实。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幸而士隐还有折变田地的银子未曾用完,拿出来托他随分就价薄置些须房地,为后日衣食之计。那封肃便半哄半赚,些须与他些薄田朽屋。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觉穷了下去。封肃每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做等语。士隐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有积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地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

甄士隐本来丢了女儿,家里遭了难,投奔老丈人而来。可封肃不是人在连自己的女婿都坑骗,将钱财中饱私囊,只给女婿一些薄田朽屋。甄士隐本就不善于经营,日渐穷了他不但不帮,反而极尽挖苦之能事,落井下石比人强。

封肃这样的老丈人也算人间少有了。可对应到贾家身上不就是一模一样!

贾家将贾元春送入宫中,名义上也算与皇帝存在了“翁婿关系”。按说应该一心一意对皇帝尽忠,君臣一心。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一,秦可卿死后,贾珍僭越操办盛大葬礼,棺材板都是义忠亲王老千岁的,哪里将皇帝、王法放在心上。

二,北静王悍然出席秦可卿葬礼,明显透露出拉拢贾府意图。贾家不但不保持距离,反而却与之日渐亲近。四王八公这伙人手握实权,皇帝能放心?

第二十八回贾宝玉用扇子的玉玦换得北静王给蒋玉菡的茜香罗汗巾,分明表示贾家下定决心(玉玦代表决断)与北静王结党(汗巾代表捆绑)。他们的结党无疑会威胁到皇帝的安危,哪里考虑过“女婿”?

三,皇帝晋升贾元春为贤德妃,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算对贾家抛出了橄榄枝,贾家都该感激涕零,一心效忠。试问那样还会被抄家,就是皇帝忘恩负义,他也不会轻易出手。

可贾政不但当天就去了太上皇居住的东宫(大明宫,古称东内、东宫),过后更对太上皇的省亲旨意踊跃响应,带头操办省亲大观园。真当皇帝与太上皇父慈子孝么?贾家到底是心向太上皇还是皇帝女婿?

所以,贾家一系列作为就与封肃一样,挖女婿墙角拆女婿的台。“女婿”不给好处就各种抱怨,“心有不甘”甚至心生怨恨。扬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反了)”!

种种迹象都表明贾家日后是以谋逆大罪被皇帝下旨抄家。一个“老丈人”却反了女婿,难道想做隋文帝杨坚么?可惜贾家并没这个本事。

我们要就事论事,以当时的朝政来说,处于太上皇退位不久,皇帝继位不久,中间有一个义忠亲王老千岁横生枝节,如果在历史上找一个类似节点的话,就是玄武门之变后的微妙朝堂格局。

当然,君笺雅侃红楼认为曹雪芹有意借鉴唐初的这段故事说事,并不是要讲唐朝历史,而是借历史交代贾家面临的复杂的政治环境。

一方面,太上皇如李渊退位不情不愿。

一方面,皇帝如李世民,雄才大略但继位颇为铁血。

一方面,义忠亲王老千岁如太子李建成,余韵未平(薛蟠父亲刚死没几年)。

这时候作为太上皇老臣的贾家和四王八公,对皇帝保持着绝对警惕。而皇帝更是忌惮这些手握兵权的老臣子。

贾家将元春送进宫是投石问路。贾元春进宫几年不得宠也代表皇帝对贾家的投机立场并不满意。

如果贾家率先效忠,贾元春早都得宠了。问题是每个势力背后都有无数的利益盘根错节,牵一发动全身。贾家并不能一意孤行。

加之贾家主事人个顶个昏聩,就造成皇帝没有耐心,决定要“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贾元春判词图画中的“弓”,体现了这一点。

皇帝不给好处,贾家就不见兔子不撒鹰,更增加双方误会和矛盾,反而给了野心家北静王的可趁之机。

贾家心有不甘,为了自保和维护利益,与太上皇和北静王等日益靠近,与皇帝渐行渐远直至决裂,“虎兕相逢大梦归”,还是判词图画中的“弓(军师,鸟尽弓藏)和香橼(心有不甘)”作为体现。

不管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贾家为人臣子图谋不轨。尤其在女儿已经是贵妃,他们还一意孤行。这样的“老丈人”就与欺负女婿甄士隐的封肃一样昏聩。

曹雪芹在第一回写封肃的混账,影射的也是贾府的糊涂。封肃小人物,不过是女婿走了白养着女儿,贾家却因此付出了保重代价。都是活该!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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