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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大观园螃蟹宴,李纨为何行动不老

来源:大观园 时间:2024/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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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是金陵十二钗正册中最不起眼的一位,她在《红楼梦》中的出场并不算少,但并不出彩,甚至往往被读者所忽视,只记得李纨“青春丧夫”的孀妇标签。

实际上,李纨的“孀妇”身份亦带来了不少麻烦,一个正值青春年龄的女子,得不到爱情的滋润,难道不会出现逾矩之举?基于这层考虑,就有不少论者对第39回“螃蟹宴”上李纨的异常举动提出了疑义——李纨在酒席上抚摸平儿。

李纨揽着她笑道:“可惜这么个好体面模样儿,命却平常,只落得屋里使唤。不知道的人,谁不拿你当奶奶、太太看。”平儿一面和宝钗、湘云等吃喝,一面回头笑道:“奶奶别只摸得我怪痒痒的。”李纨道:“哎呦,这硬的是什么?”平儿道:“钥匙。”李纨道:“什么钥匙?要紧梯己东西怕人偷了去,却带在身上。”——第39回

此情节令人想入非非,一个常年孀居的李纨,在螃蟹宴上搂着平儿一直抚摸,还顺手摸到了平儿别在身上的钥匙。

有一些论者猜测,此情节是在暗示李纨的潜在心理,她内心深处渴望与人有肌肤接触,故而才有“抚摸”之举;甚有论者认为,李纨有女同情节,她对平儿有越轨想法,所以才有上述举动。

诚然,李纨确实很喜欢平儿,这一点是千准万准的。

后文第44回“变生不测凤姐泼醋”,平儿因贾琏、鲍二家的苟且私会,无辜遭了无妄之灾,挨了王熙凤一记耳光,书中明确记“平儿早被李纨拉入大观园去了”,脂批亦云:可知吃蟹一回,非闲文也。

再有第45回,诗社众姊妹问王熙凤要钱“赞助”诗社,李纨旧事重提,为前番王熙凤打平儿之事打抱不平:昨儿还打平儿呢,亏你伸得出手来,那黄汤难道灌到狗肚子里去了?给平儿拾鞋也不要,你两个只该换一个过子才是。

李纨喜欢平儿,并在很多场合大赞平儿之优秀,可这并不能说明李纨有女同倾向,恰恰相反,如果掰开揉碎地分析,李纨喜欢平儿,其核心原因还是在于她的自身经历——她大赞平儿,恰是在抚慰自己。

纵观《红楼梦》全书,李纨碍于“孀妇”的身份,很多场合都不敢说话,所以曹公称李纨的生存状态是“槁木死灰”。

而第39回的“螃蟹宴”却是个极大的例外,在这场宴会上,李纨如“话痨”一般,几乎掌握着整场宴会的话语权,这固然跟她大嫂子,以及“诗社社长”的身份有很大关系,而其中最直接的原因是——李纨喝酒了,在酒精的催化下,李纨说了平日不敢说的话,做了平日不敢做的事。

比如,平儿最初来螃蟹宴,只是想喝杯酒走个过场,顺便给王熙凤打包几只螃蟹就走,可李纨拉住平儿不让走,硬是要留下她,话语也比平日硬气了许多:

众人又拉平儿坐,平儿不肯。李纨拉着她笑道:“偏让你坐。”拉着她身傍坐下,端了一杯酒送到她嘴边,平儿忙喝了一口就要走。李纨道:“偏不许你去。显见得只有凤丫头,就不听我的话了。”说着,又命嬷嬷们:“先送了盒子去,就说我留下平儿了。”——第39回

李纨的举动看似异常,实则有内在逻辑可寻:从外部环境看,大观园乃是贾府中象牙塔般的存在,跟真正的贾家隔着一定的物理距离,这就让李纨能暂时放下素日的小心翼翼,打破“槁木死灰”的生活状态——李纨终究正值青春妙龄,她以往的谨小慎微,完全是环境所迫。

而从内在心理看,李纨关心爱护平儿,甚至于抚摸平儿,核心原因还是在于她自己“情感表达”的需要,这是作为一个人必然的心理需求。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李纨在喝了几杯酒之后,她大赞平儿是王熙凤的总钥匙,“没有这个丫头,哪里得这么周到”、“凤丫头是楚霸王,也得这两支膀子好举千斤鼎”,这些言语只是表象,李纨最终的话题还是归结到自己身上:

平儿笑道:“先时陪了四个丫头,死的死,去的去,只剩下我一个孤鬼了。”李纨道:“你倒是有造化的。凤丫头也是有造化的,想当初你大爷在日,何曾也没两个人?你们看我还是那容不下人的?天天只见她两个不自在,所以你珠大爷一没了,趁年轻我都打发了,若有一个守得住,我倒有个膀背。”说着,滴下泪来。众人都道:“又何必伤心,不如散了倒好。”说着,便都洗了手,大家约往贾母、王夫人处请安。——第39回

这也是《红楼梦》最凄凉的一个情节,李纨喜欢平儿,抚摸平儿,完全是因为她自己一个人孤守贞节,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可王熙凤却有平儿这么一个好助手,李纨喜欢平儿,很大程度上是基于这种心理需求——她渴望自己也能有一个平儿!

绕来绕去,李纨最终还是在倾诉自己,感慨自己的命不好,年纪轻轻丈夫去世,丈夫贾珠当年的两个侍妾没有一个守得住,故而李纨将两人打发出去,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儿子,说到最后,忍不住流下泪来——这是继第33回“不肖种种大承笞挞”后,李纨第二次流泪!

李纨一般不敢倾诉,这是她作为一个“孀妇”的自我涵养,在这场螃蟹宴上,借着酒劲儿,李纨第一次当众诉说自己内心的苦楚,可见她素日的压抑。

可叹的是,在场的人都不愿意听,一方面李纨的话题太过敏感私密,众姊妹无法加入,亦不敢多嘴;另一方面,这些姊妹恐怕也不能对李纨的经历有切身体会,所以李纨刚刚倾诉了几句,众姊妹就主张赶紧散了,不想继续听李纨发牢骚。

李纨最可怜的地方就在于此,她二十出头的年龄,丈夫就早早去世,一个人养孩子,“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她行事说话特别小心谨慎,对待下人也是恩多罚少,不敢得罪人,偶尔喝了几杯酒,发几句感慨,其他姊妹避之唯恐不及,无人愿意倾听,她所有的苦水只能埋藏在自己心里。

站在这个视角,就不难理解李纨的诸多异常举动,比如“抚摸平儿”,在金钱上格外吝啬,不愿自掏腰包组建诗社,协理大观园期间的责任,她能推就推,不敢得罪任何人——一个孀妇,独自养着一个儿子,她只想自保,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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